陈思诚对谈丹尼斯·维伦纽瓦：“《沙丘2》是真正的电影”

由丹尼斯·维伦纽瓦执导的《沙丘2》全球公映以来，好评如潮。该片在内地公映7天，收获了1.89亿元的票房，豆瓣评分高达8.3分。3月14日，该片导演丹尼斯·维伦纽瓦亮相北京，跟中国导演陈思诚举行了一场“造最真实的梦”影人交流专场活动，期间两人就科幻电影拍摄和人工智能飞速发展时代影院该如何应对等话题进行对谈，现场气氛非常热烈。

在《沙丘2》中，丹尼斯·维伦纽瓦用舒缓、简洁的镜头，将弗雷曼人居住的星球厄拉科斯上广袤无际的沙漠拍摄得神秘而充满诗意，对此，丹尼斯·维伦纽瓦解释，自己的诀窍就是到真实的沙漠中拍摄几个月时间，尽可能让镜头“拖慢一些”，很多镜头都是从主人公的第一视角来展现，这样就会增加画面的真实感，让人有身临其境的感觉。陈思诚也非常认同这一点，在虚拟技术越来越成熟的时代，他相信真实反而更有力量，“真实的场景，真实的表演，只有捍卫真实，才能留住真正的观众。”

虽然《沙丘2》中有很多科幻元素，如各种造型的飞行器和飞船，但在情节的设定上，故事发生的时代里，人工智能和电脑是被摒弃并禁止使用的，丹尼斯·维伦纽瓦解释，“技术”并不是《沙丘》系列电影想探讨的主题，它的重点是“人类的叙事”，是人类的精神和文明。陈思诚在看《沙丘2》时有一个感受，不管是里面的人物还是片中巨大的沙漠之主“沙虫”，都给人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我越来越觉得，好的艺术家就是在唤醒观众内心深处的某种潜意识，唤醒我们共同的感受。”对此，丹尼斯·维伦纽瓦深表赞同。

聊起为何拍摄的科幻电影中的很多物体造型都非常巨大？丹尼斯·维伦纽瓦回忆，自己小时候生活在一条河边，对岸就有一个巨大的核电站，每次看到这些庞然大物，他都觉得充满了神秘，似乎背后隐藏着某种力量，“可能这就是答案。”

今年57岁的丹尼斯·维伦纽瓦出生于加拿大，他早期的电影以风格独树一帜的现实题材为主，2015年执导的犯罪剧情片《边境杀手》好评如潮，陈思诚坦承，自己也非常喜欢这部电影的风格。2016年，他在执导了科幻电影《降临》后，突然在科幻电影领域打开了突破口。随后，《银翼杀手2049》《沙丘》相继问世，让他一下子名声大振。丹尼斯·维伦纽瓦说，在科幻电影中，创作者拥有绝对的创作自由，能够通过科幻电影去探索一些非常不一样的题材，保持跟现实的距离，也能保留心中的诗意。而对于观众来说，把自己投身到未来之中，是一个很有意思的体验，“科幻电影中有一种诗意的希望。”陈思诚则认为，相比未来，过去和现在这两个时态都是有章可循的，需要遵循一些条条框框的规则和美学，而科幻片更加能承载人类的想象力，“不管是斯皮尔伯格的科幻，还是诺兰的科幻，都能将个人的风格和哲学思想结合得更加紧密和充分。”

谈起创作难度，丹尼斯·维伦纽瓦说，《沙丘2》的剧本创作是整个过程中难度最大的，“因为整个创作的时间和周期太紧张了，中间不容有任何的闪失。”陈思诚也认同这一点，他透露，自己以前的作品都是由自己创作剧本，最新改编自作家麦家小说的电影《解密》尝试了全新的故事讲述方式，全片由“十个梦”组成，“我不知道观众会不会接受这个讲故事的方式，但求新求变是我一直追求的，这才是拍电影好玩的地方，因为它充满了未知，就像生命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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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电影工业技术的高速发展，尤其是最近几年人类在人工智能领域的发展，让人担心有一天会不会出现观众不再走进电影院看电影的现象。在丹尼斯·维伦纽瓦看来，技术的发展的确带来了很多挑战，比如现在影片在电影院公映后，会很快到流媒体平台上播放，看似“分流”了观众，但他后来发现，流媒体平台有时候会把大家又重新带回到原来的观影体验中，有人在流媒体平台看了影片后，会想到电影院里再看一遍电影，“关键影院还是要提供好的观影体验。”而陈思诚则认为，影院观影的“社交属性"是无法取代的，未来应该会有更宏大的“超级影院”出现，会提供更好的观影体验，而不是像现在有些影院为了省钱，故意将声音调低，将光线调暗，这无异于杀鸡取卵，“像《沙丘2》这样的优秀电影，的确应该呼吁观众到电影院观看，因为这才是真正的电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