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影映山河|让电影与文学，编织跨越时空文化传奇

文以载道，文以传情，文以植德。随着社会主义文化强国建设的不断推进，近两年涌现出了一大批文学改编的电影佳作，在社会上引起广泛讨论。与此同时，电影的原创剧本故事扎根现实，也越来越受到观众喜爱。文学与电影同心同行、互相促进，反映时代的“文学之力”，正在借由电影的光热，映刻出中国精神、中国价值、中国力量。

在本期《今日影评》中，中国社会科学院民族文学研究所研究员，中国社会科学院大学教授意娜聚焦“电影与文学”，与观众一同探讨这一话题。

这些年随着新媒介的发展，文学界一直在思考文学如何破圈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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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娜认为，电影正是实现文学破圈的重要助力。例如2023年的电影《满江红》《长安三万里》，引发大家阅读诗歌、朗诵诗歌、背诵诗歌的兴趣，体现了电影对文学破圈的推动作用。

2023年以来，不少热门的文学改编作品在市场上大获成功。改编自刘慈欣同名作品的《流浪地球》系列，改编自余华作品的电影《河边的错误》，改编自金宇澄作品的电视剧《繁花》，均引起广泛热议。

一部文学作品一旦被改编成电影，并且获得商业上的成功，往往会增加原作的销量，提高作者的知名度，甚至可能促使作者创作更多作品。刘慈欣、双雪涛等作家的作品被影视化改编后，同时也带动了科幻热、东北文艺复兴热等等创作趋势。

意娜同时也表示，电影改编者其实也是文学的读者。无论是原著读者、改编者，还是观看改编作品的观众，其实都在共同构造着一部作品在当下的文学价值和精神意义。

在《流浪地球2》里，改编者将故事重新组织，通过灾难电影标准的三段式进行讲述，破开了支线情节，集中呈现了主要冲突，并且把人物形象具体化，强调刘培强父子的情感线......这都与原著有所差别。同时还增加了原著里面没有的人工智能和数字生命线索，更合乎当下观众对科学技术的认知和想象。

在余华的作品《河边的错误》中，原本叙述者主体是处于消隐状态的，但在电影里朱一龙作为主人公，不仅视角更加真实而且具有感染力。同时，电影用“河边”这个能在大银幕看到的视觉意象，承接住了小说里的虚幻时空。

“《繁花》我一直认为非常难改编，小说非常意识流。剧版的《繁花》用金宇澄自己的话说，也是一次重生。”在肯定了该剧改编的同时，意娜也表示：“王家卫导演很特别的一点就是，原著虽然（被）改编成为了电视剧，但是充满了浓烈的电影感。如果说金宇澄他原来的小说是一个市井的琐碎浮世绘，那在王家卫导演的这部作品里，我们看到了阿宝 、汪小姐等一些改革开放奋斗者的鲜活形象。”

除了改编作品之外，近些年很多原创剧本电影也获得了观众与市场的认可，具有很高的文学价值。

在意娜眼中，《长安三万里》和《宇宙探索编辑部》两部电影均把诗和诗人作为电影表达的核心意象。其中，《宇宙探索编辑部》的创作者用一种日常生活的诗意，传递出生活的微妙、复杂与蕴含的真谛。

而且电影的价值不仅在于其艺术表现和叙事能力，更重要的是它与文学一样，能通过艺术手段对观众进行文化教育，以及传播正面的社会价值观。

一直以来，文学都是非常具有力量的，针对社会问题的“刀锋利刃”。如今，许多原创电影同样会聚焦社会痛点，比如说《保你平安》关注网络暴力话题；《孤注一掷》揭示境外网络诈骗产业；《坚如磐石》关注扫黑除恶话题；《年会不能停！》在带来欢笑的同时，也引起了大家对职场不良现象的反思。

最后，针对电影该如何与文学结合，发挥时代性，既走进当下观众的内心，又经受住时代的考验，意娜给出了三点建议。

首先，电影创作需要传递文化价值和历史记忆。比如《封神第一部》改编自《封神演义》《武王伐纣平话》等传统文学作品。电影不仅通过视觉上对中国传统服饰、纹样、场景进行了还原，也对传统的封神形象，比如申公豹、哪吒、杨戬、九尾狐、饕餮等等进行了全新的塑造。

其次，电影创作应该探索人性和情感深度。例如去年改编自老晃小说的电影《涉过愤怒的海》，就对于原生家庭、人性和情感边界进行了深刻思考，引起观众讨论。

最后，电影创作应当反映社会现实，例如今年春节档上映的电影《第二十条》，勇于承担对社会观察、反思和讨论的责任。

未来的中国电影仍会在文学之海中跋涉。对此，意娜建议：“中华传统文化凝聚着相当丰富的资源。神话、戏曲、少数民族文化经典的发掘还需要深耕淬炼，要让传统的中国故事里传统的中国人物，进入到当下观众能接受的审美语境中，是电影人的挑战和机遇。”